第(1/3)页 哈尔滨的老澡堂子,那是男人的另一个江湖。 没有松花江大饭店的金碧辉煌,也没有机关大院的森严壁垒,这里只有白花花的水汽,和几十个赤条条的大老爷们。 热气腾腾的池子里,无论你是处长还是倒爷,把那身遮羞的皮一扒,大家都一样,谁也不比谁多块肉。 李山河领着彪子走进去的时候,扑面而来的热浪夹杂着硫磺皂和旱烟的味道,呛得人天灵盖都发麻。 “哎我去,二叔,这地儿味儿真冲。”彪子揉了揉鼻子,大嗓门在空旷的澡堂子里嗡嗡响, 旁边几个正在搓澡的大爷停下手里的活,斜眼瞅了瞅这俩生面孔。 李山河没搭理彪子,他在弥漫的雾气里扫了一圈。 池子最里头,也就是水温最高的那块区域,靠墙坐着个瘦得跟干巴猴似的老头。 老头闭着眼,脖子上搭条白毛巾,手里还晃悠着个紫砂壶,那模样,惬意得像是随时能羽化登仙。 除了老周,还能是谁。 李山河把衣服脱了,随手塞进旁边锈迹斑斑的铁皮柜里,锁头咔哒一声扣死。 他也没那讲究,光着脚踩在滑腻腻的地砖上,大步流星地往里走。 彪子见状,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了个精光,那一身腱子肉和横七竖八的伤疤一露出来,刚才还斜眼瞅人的几个大爷立马把头低了下去,手里的搓澡巾搓得更卖力了。 “哗啦”一声水响。 李山河也没客气,一屁股坐进了老周对面的池子里。 滚烫的热水瞬间包裹全身,那是真的烫,估计得有四十五度往上。 李山河咬着牙没出声,浑身的毛孔在这一瞬间全炸开了。 老周连眼皮都没抬,嘬了一口紫砂壶嘴:“来了?” “来了。”李山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“周叔这雅兴不错,大热天的泡热水澡,也是一种修行。” “修个屁的行。”老周睁开眼,那双平时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被热气熏得有点红, “去去湿气。南边那帮孙子把天搞得乌烟瘴气,我这把老骨头在北边都觉得关节疼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