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只要他要的,苏如慕就一定会给他,只要他想的,苏如慕就一定会满足他,他自小无母,最亲近之人便是苏如慕。 在他的心中,苏如慕始终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一部分。 直到上一世,他被临渊仙宗送回家中,他也亲眼看到他的父亲,是如何一步又一步的远离他。 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他并非苏家的子嗣,冰冷着神色将他赶出家门。 那时的苏灼什么都不懂,虽然那些年他跟苏如慕关系疏远了不少,但在他的心里,对方仍是他的父亲,他始终是信赖着自己父亲的。 “父亲,那日验血,我曾期盼过你能拉着我的手,告诉我这世上只有我是你的孩子,我们才是血缘一脉。” “可直到一切结束,我都没能等到你看向我的目光,然后你说,‘逐出’。” “我曾想过,你或许从未将我当做你的儿子,你只是需要一个血脉延续之人,那个人可以是我,也可以不是我。” “我记得的,那日你冷漠的神色,仿佛我于你而言,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,仿佛数年的父子之情只有我当真了。” “现在我明白了,我也再不会奢求任何不该奢求之物了。” 苏灼抬起头,他看向苏如慕的灵牌,仿佛终于将多年压抑在心口的那抹怨气都吐露了出来。 在临渊仙宗之时,他最多被人排挤议论,剑尊也只当没他这个人罢了。 但回到家中后,他才真正明白被亲人叛离是什么滋味。 那才是真正斩断苏灼最后一丝念想的根源。 他敬重了数年的父亲,不认他,他不禁想问,这数年的父子之情到底算什么? 是因为他沉默寡言,所以就可以被忽略轻视吗? 而这一世,他还来不及问清楚,苏如慕就离开了。 留下这样的一个苏家放在他的肩上,他不禁也想要问问苏如慕,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?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? 是他做得不够好?还是不够信任自己? 那这数年来,到底把他当成什么? 没想到的是,他上一世的师徒之情太过淡薄,这一世的父子之情,更加淡薄。 苏如慕已死,这世间再也没有苏如慕了,他没有父亲了,再也没有了。 无论是不甘还是复杂,无论是怨恨还是敬重,此刻都没有了任何意义,他想要知道的答案,或许这一世都得不到了。 因为苏如慕死了。 苏灼目光微动,眼眶处湿润一片,最终低下头,闭上了双眼。 从这一刻起,苏家只有他了。 苏家还需要他,他是唯一的朱雀之后了,他还不能停下。 等解决家中琐事后,他还要去找到上一世的沈笑天,然后将命势抢回来,接着再进入祖墓之中开启第三扇门,看能不能找到下半部无情道功法,再利用雀血翎羽达到半神修为。 苏灼不敢停下来,一步都不敢停,因为他总感觉,修真界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灾难。这种预感让苏灼很是不安,一直以来,苏灼都未曾彻底安心过。 他太清楚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了,如果他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,那么此刻的他,便是仍人宰割的鱼肉。 如果他没有突破到分神修为,那么今日在灵堂上,他连一战之力都没有,甚至连出口拒绝的资格都没有。 因为他弱小,弱小到几乎别人动动手指都能制服他。 想到此,下意识的想到了临渊仙宗里。 因为此刻的临渊仙宗,里面还有着一位半神的流光仙尊坐镇。 一位半神,足够护起整个宗门的安危。 流光仙尊说曾经见过他,可他没有任何记忆。 难道说,流光仙尊跟苏如慕会有些什么联系吗? 如今苏如慕已死,太多的事情都找不到答案了。 而且流光仙尊对他的态度,似乎也有些怪异,甚至给他一种有些不适的感觉。 那么,流光仙尊会不会背地里也在谋划着什么事情? 那他的师尊呢? 他的师尊能够顺利出关吗? 那日天谴落下,他师尊是为苏家抗的天谴,原本他可以不管的。 想到此,苏灼神色十分复杂。 “师尊——” 他垂下眼帘,忍不住低声喊道,似乎这样就能感到一两分安心。 重回这一世,他很清楚如今的师尊并非之前那个剑尊。 这个师尊,对他很好。 他明白的,虽然偶尔师尊也会有些奇怪的念头,但这并不妨碍对方的确是对自己很是上心。 苏灼嘴唇动了动,仿佛在说着什么,只是他的语气太轻太轻了,刚刚出口就消散在了空中。 而远在临渊仙宗的剑峰,玉竹林里。 云尘在竹屋里面猛的抬起头,他睁开双眼,眼睛竟是竖瞳,还是冰蓝色,像是在寒冰之中盛开的蓝色妖冶花朵。 他拿起寒光剑,身形刚动,便是一口鲜血吐出。 此刻他的真气极其紊乱,不仅是真气,剑气也很是躁动。 他原本是要好好休养的,可他放心不下。 当日的事他记不太清了,就记得他带着苏灼回了剑峰,然后就被一道强大的气压给封在玉竹林里面,有声音传来让他安心静养,随后就带走了苏灼。 这些日子他勉强恢复了一二修为,但神智却迷迷糊糊,并且被封在玉竹林里根本出不去。 他甩了甩脑子,似乎这样终于清醒了一些,于是他拿起寒光剑再次朝着外面的封印刺去。 “嘭嘭嘭——” 剑气跟封印相撞,发出一大片爆炸声响出来,而云尘又被封印反噬,“噗”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摔到在床上。 寒光剑也落在一旁,上面的光亮暗淡了下去,天下第一剑尊,此刻虚弱的躺在床上,满头的青丝落下,莫名带着几分悲呛之意。 他还从未这般狼狈过,可他是甘愿的。 过了好一会儿,他的指尖动了动,真气又乱了。 云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仿佛看到苏灼就在眼前,他想要抬手,可只有指尖能够勉强动了动。 他说道,仿佛带着一两分委屈。 “清鹤……疼……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