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崇德殿。 已经换了龙袍的晋帝司马衷端坐在龙椅上,一众大臣分列在殿阶之下。 有的大臣的身子依旧在瑟瑟发抖,那是昨夜护驾之人。有的大臣则是趾高气扬,满面春风,他们也是护驾之人,只不过是晚了几个时辰。 头发披散,一身鞭痕的齐王司马冏跪在大殿的正中,冷望着周围这群蝇营狗苟之辈。 “齐王司马冏......,其罪当诛。” 晋帝司马衷并没有听清长沙王司马乂的话,他一直在望着齐王司马冏,望着将他从金墉殿中接出的人。 “陛下,臣罪该万死,是臣没能护住陛下的周全,才让天子蒙羞,臣该死。” 这是在金墉殿中,长跪不起的司马冏所说的话,那一刻的齐王泪流满面,伤心不已。 “是赵王伦之罪,与齐王无关。齐王乃我大晋之功勋,是我司马衷的肱股之臣,朕定不负你。” 这是司马衷的回应之言。 定不负你,如何才算不负呢? 自己给了他最高的荣耀,给了自己所能给的一切,然而却无法给他生命的延续。 其罪当诛,这不是司马衷想要听到的。 其罪?何罪? 立司马覃为太子之罪?还是未立司马颖为皇太弟之罪?究竟是天子之罪?还是身为利益平衡者的齐王之罪? 司马衷觉得,这些都只是说辞罢了。 其实,罪名早就定好了,无论什么罪都是一些人的要求。这个要求就是要齐王死,只有他的死才能有新的平衡出现,才能让某些人走到前面来。 “长沙王,司马冏毕竟是血脉同宗,况且也无必死之过,朕觉得......” 司马衷想要努力一下,想要不负齐王,想要在朝中,在洛阳城中,还能有个制衡之人。 “臣弟领旨,殿中侍卫,速将逆贼司马冏拉至阊阖门外斩首示众,暴尸三日,以儆效尤。” 司马乂不等天子的话说完,已经站直了身子,口中的号令也随即发了出去。 “王瑚,皇甫商听旨,天子命你等即刻捕杀齐王叛逆同党,凡有参与叛逆者皆诛杀三族。” 司马乂的第二道号令在众大臣的目瞪口呆中发了出去。 “刘暾听令,本王命你即刻入齐王府,将齐王三子押送金墉看守,府中其他人等格杀勿论。” 司马乂所发的命令,司马冏听的清楚明白,他没有做任何的乞求与辩解,只是笑望着意气风发的长沙王。 “士度呀,我有没有罪你心里清楚。你杀了我,你便成为了我,未来的你会怎样,你想过吗?你的死法,你想过吗?你烧死了那么多人,你的下场不会好过她们,你也会如此,也会如此呀!” “哼...”听着司马冏的话,司马乂不耐烦地挥挥手,侍卫将司马冏拖出了大殿。 望着被拖出大殿的司马冏,看着站于殿中的司马乂,晋帝司马衷终于明白弟弟所要的帝王威仪是个什么东西。 那是长沙王的威仪,而他自己还是那个泥胎。 只是这个泥胎将要风化,而且已经到了四分五裂的边缘。 每一出戏都有落幕的时候,洛阳城中的这场生死大戏,终于在五日后彻底拉上了帷幕。 五天里,每日都有数百人被杀。 他们的罪名是相同的,都是齐王司马冏的同党,三千余人就在这样的罪名下失去了生命。 这些人中到底谁是真正的同党?谁又是被诬陷冤屈而死?没有人知道,更没有人想要去探究。 大家都清楚,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,是一个选择与淘汰的过程。选择了错误,就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。 然而,这种选择依旧在继续,这种错误也将还会发生。 下一次的罪名会落到谁的身上,下一次的生命终结会落到谁的头上,没有人知晓。 大家都在赌,赌自己的飞黄腾达,赌自己的身败名裂。 第(3/3)页